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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9年8月,盛夏的北京热浪滚滚,国庆十周年大庆的筹备工作已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。
街头巷尾红旗飘扬,工地上的口号声此起彼伏,整个国家都沉浸在一片沸腾的喜悦中。
前的故宫博物院和国家博物馆,接连发生了两起足以震惊全国的国宝盗窃案。
紧接着,相距不远的国家博物馆传来更令人不安的消息——陈列室内的西周青铜器“史孔和”,在一夜之间神秘失踪。
这件青铜器虽体积不大,却因铭文“史孔作宝和,子子孙孙永宝用”而身价无量,被认为是研究西周计量单位和农业史的稀世之宝。
两起案件接踵而至,时间之近、地点之敏感,令人不得不怀疑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。
有人提出,这或许不是单纯的盗窃,而是蓄谋已久的政治破坏,意在为马上就要来临的国庆大庆抹黑。
甚至有人猜测,这可能与台湾方面或西方势力有关,若国宝流失海外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案件的严重性迅速引起了的关注,两份详细的案情报告被紧急送至周恩来总理的案头。
日理万机的周总理在百忙之中抽空审阅,很快作出重要批示,要求公安部、国家文物局、北京市公安局及国家博物馆联合成立专案组,限期侦破此案,确保大庆不受影响。
故宫金册案因现场留下了多处明显的犯罪痕迹,侦查方向明确,很快便锁定了嫌疑人并成功破获。
国家博物馆作为新落成的“十大建筑”之一,坐落于广场东侧,与人民大会堂遥相呼应,地位显赫。
为了迎接大庆,全国各地无偿调集了无数国宝级文物汇聚于此,仅奴隶社会陈列大厅就展出了大盂鼎、司母戊鼎、虢季子白盘等重器,堪称世界文博史上的奇迹。
如此重要的场所,保卫工作本应滴水不漏,但“史孔和”的失踪却暴露出难以忽视的漏洞。
丁大华,一个刚走进国家博物馆工作的小青年,原本满怀热情地投入到这份神圣的事业中,却没想到会卷入这场风暴。
作为负责看守第19号展柜的员工,他亲手清点过包括“史孔和”在内的17件青铜器。
专案组很快将他列为第三号嫌疑人,理由很简单——他是最后一个接触文物的人。
面对突如其来的怀疑,他的内心充满不安,但又无从辩解,只能默默等待调查的结果。
专案组迅速展开调查,将案发时间初步锁定在8月17日下午1时至18日清晨8时之间。
这段时间内,丁大华作为负责看守第19号展柜的员工,最后一次清点文物后离开,而后赵桐臻和杨文和分别接手了夜班值守。
他们三人因此被列为首要嫌疑人,成了调查的重点对象。公安部刘副部长亲自到场,与他们一一谈话,语气虽平和,却透着不容忽视的严肃。
刘副部长说:“不管是谁,也不管什么原因,就算一时犯糊涂吧,悄悄地拿走了文物,只要能把它交回来,或者暗地里给放在哪个能让人找得到的地方,可千万别弄坏了。总而言之一句话,只要能找到‘史孔和’,这事就过去了,也绝对不再追究。”
第三圈几乎囊括了所有与博物馆有过接触的人,甚至连在展柜旁刷油漆的两名女工都被牵连进来。
与此同时,公安部向全国各省、市公安厅局、沿海港口、边防检查站及部队发出绝密通告,要求全力协助侦破此案。
海关从即日起封闭古董及工艺品进出口通道,外交部等部门也收到案情通报,严令对海外息,任何人泄露案情将以严重违法乱纪论处。
若“史孔和”流失海外,极有几率会成为台湾方面和西方舆论攻击的武器,后果不堪设想。
每个人都小心翼翼,生怕被牵连,而丁大华作为直接看守者之一,压力更是无处不在。
调查进入白热化阶段,专案组将博物馆从里到外翻了个底朝天,连大件文物的内部都逐一检查,却依然找不到“史孔和”的踪迹。
问讯室成了他们三人最常去的地方,丁大华、赵桐臻和杨文和被反复询问当晚的每一个细节。
某次问讯中,丁大华被安排在长条桌正中的位置,对面就是主持问讯的侦查处长李宝亭,而赵桐臻和杨文和分坐两侧。
侦查处长李宝亭问道:“大华同志,我觉得你说得还很不够。你再把17号那天下班前的经过说一遍,一分钟一分钟地说。你仔细想想,你离开时柜子里到底是多少件文物。你的这段记忆必然的联系到这个案子的侦破方向,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再慎重地好好想一想!”
丁大华脑子里一片混乱,努力回忆着:“17件!也许是18件吧……不,就是18件……”
他开始被迫“自我揭发”,承认自己有作案的可能:刚出校门,经济拮据,可能想偷文物换钱;父亲曾是古董商,懂行情,可能指使他作案;那天四周无人,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条件顺手牵羊。
丁大华的父亲被严密监视,每天下班后必须汇报行踪;母亲被迫终止街道治保主任的工作,躲在家里不敢出门;哥哥和妹妹的学习机会被暂停,整个家庭笼罩在阴影之下。
丁大华的初恋女友家中有一位亲戚在香港,为了不牵连她,他硬着头皮写了绝交信,尽管她后来借参观之机来看他,并留下了电话,但他始终没敢联系。
赵桐臻与保管部组长张荣之间的矛盾逐渐浮出水面,有人提到赵桐臻平日里虚荣心强,喜欢在人前显摆,而张荣对他的态度颇为不满。
公安人员加班加点,整理材料、讨论分析,甚至将办公室当作家,桌上堆满了没洗的饭盒和啃剩的馒头。
他们还洗印了大量“史孔和”的照片,分发全国,足足用了140斤相纸,只为尽快找到线索。
博物馆内外的紧张气氛未曾缓解,案件的政治影响依然如阴影般笼罩着每一个人。
面对毫无进展的局面,专案组决定改变策略,采取“引蛇出洞”的方式,试图从嫌疑人的日常行为中寻找线日,按照文化部的计划,
专案组暗中布置了一个以王树礼为首的监视小组,上海籍青年邱关鑫被选为小组成员,负责与赵桐臻多接触,观察其一举一动。
起初只是毛巾、肥皂之类的小东西不见踪影,大家怀疑是房东所为,但抓不到证据,只能忍气吞声。
后来,事情越发严重,一名干部的半导体收音机突然丢失,接着杨文和的瑞士全自动手表也不翼而飞。
邱关鑫回忆起赵桐臻平日的种种表现,发现他常常在白天单独活动,出没无常,行踪令人生疑。
经过分析,他们判断这些小偷小摸与“史孔和”案类似,很可能是“家贼”所为,且赃物不会转移太远。
不久,王树礼和邱关鑫借劳动间隙返回住处,在纸顶棚的一条裂口内发现了隐匿的手表、收音机及部分丢失的日用品。
为便于监视,王树礼将赵桐臻、邱关鑫等人调整到另一户老乡家居住,包围圈悄然缩小。
出发前,大家匆忙吃早饭,赵桐臻却磨磨蹭蹭不肯动身。邱关鑫催促两声后先行一步,但没走多远,心中突然一紧,怀疑赵桐臻可能又在捣鬼。
他果断折返,绕到房后,透过墙缝发现赵桐臻正鬼鬼祟祟地将藏在秫秸垛里的肥皂、毛巾等物品往怀里揣。
赵桐臻吓得脸色发青,支支吾吾地应付了几句,恳求邱关鑫别声张,一切好商量。
但邱关鑫不为所动,抓住他,催促去找队长说明情况。赵桐臻见软的不行,试图来硬的,两人当场扭搡起来。
吃饭时,赵桐臻趁人不备,将怀里的赃物扔到煤堆后面,但邱关鑫作为目击者,他无法抵赖。
消息传开,下放干部中一片哗然,草草召开了批斗会,宣布赵桐臻需深刻检查,具体问题回城后处理。
大年三十,赵桐臻拨通了时任行政处长、专案组主要负责人韩炳文的电话,含糊地说有事想谈谈心。
韩炳文语气轻松,实则内心紧绷如弦,当即与专案组深入研究,为大年初二的行动作出周密布置。
他按照计划让赵桐臻先喝茶,随后带他前往藏匿地点。此时,屏风背后法警待命,办公室内自动照相机和录音机悄然工作,将一切记录在案。
大盂鼎的玻璃罩被提前摘下,保卫科李科长戴着白手套,将手伸入鼎内,先取出几团白棉花,随后果然掏出了青铜器“史孔和”。
“史孔和”案的告破让国家博物馆内外暂时恢复了平静,但案件带来的影响却远未消散。
赵桐臻被判无期徒刑的消息传开后,博物馆内部展开了多次讨论,国家文物局局长王冶秋在职工大会上明确表态,判决经过慎重研究,绝不姑息。
王冶秋局长在会上说道:“赵桐臻是罪有应得,对他的判决,是经过慎重研究的,我们大家都认为,法院的判决一点也不重!博物馆员工监守自盗,这是文博界的奇耻大辱,我们一定不可以让任何一个败类开这种口子,一定要杀一儆百。”
对赵桐臻的判决,我们法院的同志依据法律进行了反复的研究讨论。我可以再如实地对大家说,假如发现赵桐臻盗窃并出售‘史孔和’,有牟利企图的话,那么对他就一定要判处死刑,格杀勿论。我们肯定要严惩这样的败类,决不手软!”
出狱后,在时任保管部副主任张荣的签字同意下,他得以回到北京,与家人团聚,并重新开始了博物馆的工作。
张荣的态度出人意料,曾经对赵桐臻颇有不满的他,选择以宽容接纳这个曾经的同事,显示出一种复杂的情感。
虽被洗清嫌疑,但那段被怀疑、被隔离审查的日子,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。
家庭因案件受到的牵连,让他背负着无形的愧疚,父亲的监视、母亲的隐忍、兄妹的受挫,都成了他无法释怀的负担。
初恋女友的离去更是让他痛彻心扉,尽管她曾试图挽回,他却因恐惧牵连而选择了逃避。
失眠成了家常便饭,每当闭上眼,脑海中总是浮现问讯室的场景和同事们的目光。
“史孔和”案的告破,对全国文博界敲响了警钟。严厉的惩处起到了震慑作用,在随后的30年中,类似文物盗窃案再未发生。
案件的解决方法和后续影响,也成为文博系统内部反复讨论的话题,提醒着每一个人,文物安全不仅是职责,更是国家声誉的底线。




